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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中国口语诗奖授奖词与受奖词(附首届中国口语诗奖授奖词与受奖词)

2020-10-29原文地址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奖授奖词与受奖词

(附首届中国口语诗奖授奖词与受奖词)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奖获奖名单:


金舌奖:伊沙

银舌奖:君儿

铜舌奖:苇欢

铁舌奖:徐江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金舌奖(成就奖)授奖词

在艺术领域,一位天才人物往往就可以标志一个时代。众所周知,当下的“后口语”诗歌运动,也绕不开这样一个名字。他以自己强大的人格、不倦的激情、充沛的创造力,从思想、思维到语言,乃至到最具体的技术细节,刷新了中国诗歌的形象。追根溯源,特授予伊沙先生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金舌奖”。


荣誉等于什么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奖金舌奖(成就奖)受奖词

伊沙

深秋赴南粤,启程时乐见马非总编公告,得悉荣获第二届中国口语奖金舌奖(成就奖);归程中读到唐欣博士高屋建瓴字字珠玑的授奖词。

没有狂喜和激动,只有平静的欣慰之感。

或许,这不是一个获奖的好时机?

大而言之,诺贝尔奖刚揭晓,其文学奖又一次愚弄了我的文学修养和诗感,罗伯特.勃莱、加里.斯奈德这些老大师都还活着呢,不能装作"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吧?用歌手鲍勃.迪伦侮辱全球诗人的可笑一幕还历历在目,这些偏安北欧一隅的老朽院士没准儿真的是中了艾伦.金斯堡的招,推举其"文字徒弟"鲍勃.迪伦获诺奖的组织是艾伦.金斯堡生前发起的,我想这是一腔悲愤终于绝望后的故意捣蛋,结果竟还捣成了!

小而言之,前几天发生在家中的一幕:儿子在美国日以继夜勤奋写剧本,参加国内一项大赛,失败了,母子连心,其母在第一时间便送上安慰,隔着电脑屏幕,送上的第一句安慰语是:"瞧瞧你爸,诗坛那么多奖都不给他,影响他什么了?不是照样写得好?越写越好!"

哦,这就是我在妻子心目中的形象,这就是妻在儿面前树立的我的形象:远奖而亲诗,写得好,越写越好-吾得此言,夫复何求?还有一点,我早说过:体育男出身的我,富有竞赛心和好胜心,但并不膜拜文艺评奖,与体育比赛相比,它是软柿子,任人随便捏。

盖因若此,请大家理解我的平静。

那么,具体到"这一个"奖:是不是颗软柿子呢?我想:如果没有在中国口语诗迄今38年的历史中占有上大半时区、做出过重大贡献、写出了名篇若干,这个奖你拿不走,给你了也不好意思拿!参照首届授的是中国口语诗的创始人王小龙先生,二届授我大概是授予了一位中兴者。

我生得稍晚,用中国口语诗第一代开创者之一李亚伟先生的话说:比第三代诗人晚了半代。1988年,时读大三的我自觉步入口语诗时正值中国口语诗第一次浪潮的高峰,但是很快它被海子之死带来的麦地狂潮所淹没,渐趋式微,我在这时冲杀出来,赋之以后现代主义的文化背景和与世界潮流的专业对接,开启了后口语时代,后经盘峰论争的彰显和网络初潮的洗礼,迎来了中国口语诗的第二次浪潮,当网络从论坛升级为微博、微信,带来了口语诗的精致和经典化以及成熟收获期-这便是将近十年的《新诗典》时代。我承认,在这32年中,我用自己的文本、理论、批评、翻译、编选、活动等在其中发挥了较大的作用,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如果这尊可爱诱人的金舌是因为这些因素而授予我,我当心安理得地欣然接受。

我接受!

至于荣誉意味着什么,我想到的是此次在南粤在东莞在黄江在台资企业正扬参观时,公司墙上的杜鲁门语录-并非这位美国前总统原创,而是他常年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句英国谚语:book of stop  here.-问题在此解决。

荣誉=担责!

感谢马非、感谢唐欣、感谢《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感谢青海人民出版社、感谢32年来所有明里暗里支持我的人们!诗神在上,大家放心,我还有的折腾!

2020.10.21长安少陵塬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最佳诗人奖)授奖词

从抒情诗人到口语诗人,这样一种“由飞禽变成走兽”的、几乎不可能的蜕变居然就真的发生了,这实际上也意味着从灵魂到语言的更新。君儿的近作,娓娓如诉,朴素而敏锐,不仅切近了“渐知天命”的自己,也向我们展示出更广阔和细微的中国真实。好中推优,特授予君儿女士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最佳诗人奖)得主君儿的受奖词

君儿

以马非为主导的《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授予我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今天知道它也是口语诗最佳诗人奖,与我最尊敬和敬佩的伟大的诗歌同行伊沙,徐江同榜,与优秀的先锋诗人苇欢同榜,这本身已如此幸运,在这之外,竟又得到大诗人唐欣执笔的授奖词,1998年正式写诗以来,平生荣誉,除2015年主持人伊沙授予我的“新世纪诗典·李白诗歌奖金诗奖”外,无过于此,莫大惊喜与荣幸!

我是口语诗的后来者,2001年初入诗江湖论坛后,才在伊沙,徐江,沈浩波,马非等先锋诗人影响下,开始口语诗写作,伊沙教我要“超低空飞行”,徐江教我要弃绝半学院半知识分子气味,沈浩波一次又一次推荐、肯定我的拙作,马非在第一届西北诗会上把中国最好的女诗人嘉许继伊沙之后再次赠予我,来自中国最好的诗歌同行的鼓舞与激励,使我从不敢懈怠,不断突破自我的藩篱与创作瓶颈,一路跋涉追赶而来。

还记得伊沙主诗的《新世纪诗典》于2011年4月开始网上推送时,我是多么兴奋、期待,还记得2019年以伊沙为主编,唐欣、马非为副主编,朱剑等12位编委组成的《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开始征稿和编书时,我是多么高兴、踊跃,因为我知道大诗人做事,一定是中国一流甚至世界一流的,他们的眼界、胆识、气度与创作成果摆在那,叫人怎么可能不信服,也许正是这“诚”与“信”,让我与两者走得越来越近,直到成为其中坚定的一员,并能尽自己一份心力,无论是作品还是跟读与评论。

诗坛皆知,口语之鹰马非写着越来越开阔、深湛的口语诗作品,这位生年晚于我的诗歌兄弟其实严格说来,还是我的“前辈”级同行,比我写诗早,佳作更是又早又多于我,所以,马非每次命令,君儿给写篇东西,我都是满口答应,立即着手,昏天黑地、废寝忘食也要第一时间完成任务,因为这份肝胆相照的友情,我不知从中受益多少。通读、细研两卷《中国口语诗年鉴》,真是收获良多,一线口语诗人们正用他们最好的口语诗佳作回馈汉语民族源远流长的诗歌传统与荣耀,回馈自己的祖国与母邦,这是我理解的诗歌最纯正最优秀最现代的一脉,是真正传承发展了上古《诗经》、汉唐诗风的一脉,继承和发展,坚守与创造在他们身上和其作品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与发扬。

我不过是这众多优秀者中小小的一滴,迟钝与愚鲁的一滴,因为与他们在,我才能吸取足够的养料与精神激发,并将之化为自己的写作动力,从这方面讲,我愿意高呼一声道,有幸生在这个时代,有幸与最好的汉语诗歌创作者同行,如写不好,何以面对,如写不好,何以交差,这是长期以来我听到的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曾经一度,我是多么羡慕俄罗斯白银时代的大师辈出,多么羡慕他们之间的爱意与友情,而如今,大师也正出在我所成长与写作的时代,世人不知,但我确信,确信并知道,这是创作之外的另一种幸福与温暖,参照与砥砺!

再次感谢唐欣,把如此美好的评语赐之予我,愿我今后的努力不负这份肯定与嘉许。再次感谢马非和诸评委,把如此重量级的奖项赐之于我,愿我此生的写作能够名至而实归。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铜舌奖(最佳青年诗人奖)授奖词

和未来相连的诗歌总是位居“先锋”的队列。青年诗人苇欢一向以独特的视角和尖新的个人风格引人瞩目,她的新作,平常语气,随口道来,却由内及外,呈现出自己和广泛人群复杂多样的生命和情感状态,诚实又勇敢,细腻但刻骨,令人难忘。擢拔先进,特授予苇欢女士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铜舌奖”。


《不是红,是好》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铜舌奖(最佳青年诗人奖)受奖词

苇欢

首先,我想真诚地感谢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授予我这样一个分量沉重的奖,感谢唐欣先生言简意深的授奖词!对我本人来说,这是意义重大的奖项,它有明确的评选范围,所针对的是最原汁原味的口语诗写作,获得此奖,自然就成了对作为口语诗人我的认可。提笔的时候,我不免想起2016年12月获得磨铁读诗会年度最佳诗人奖那一天的情景,当晚我收获了许多祝贺,但那时候我还不太知道怎样写一份受奖词,于是就以一首诗代替,巧的是这首短诗后来被唐欣老师选进了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给孩子的诗》(中国卷)一书中,不妨在此一贴:

《为我人生中第一个奖而写——代磨铁读诗会2016年度中国最佳诗人受奖词》

今夜

我接受了许多人的祝贺

其中不乏我的学生

有个姑娘留言说

老师的诗我其实都看

但有些看不懂

希望老师越走越红

我对她说

不是红,是好,这不一样

(2016.12.30)

我真正想表达的是,通过几年踏实的写作,我并没有辜负四年前我对自己的期许:写诗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红人,而是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个“好”具有多重维度。

2015年年末,仿佛奇迹降临,我感觉自己突然学会了写诗,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和灵感,好像握笔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2016年1月,我的《辩论》第一次被伊沙选入《新世纪诗典》,从那时起,写作就再也没有中断过。写诗的第一年,我的笔的确很顺,灵感纷至沓来,它们大多来自我多年在逆境中挣扎求生的黑暗经历,以及我在精神世界中的自我救赎。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候光是抨击一个人,我能写出一本诗集。我早期的诗是偏重抒情的,在气质上带有强大的自白特征,除了女性特有的幽微与敏感,也不乏自怜、愤怒、不甘与悲痛,或许正是因为大胆的笔触和语言上的爆发力,才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我几乎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移植给了诗,心灵的伤口逐渐得以痊愈,我开始看到生活好的一面,充满希望的一面。然而,当我的生活逐渐平稳和常态化的时候,我开始发现这种仅仅依靠直觉和天分的写作方式开始跟不上真实的生活,也显得狭窄了。显而易见,我不能一直按照这样的路子写诗。

我很幸运,在我感到困惑的时候,能不断得到优秀的诗歌前辈和同道中人充满善意的指点和鼓励。诗歌需要一条更加宽阔和丰富的道路,这种宽阔和丰富并非来自无端的情绪和胡乱的想象,而是来自一个人每天不可避免的、不断重复的生活。你能闻到的气味也不是什么玫瑰花、雨滴和香水味,而是一股再平常不过的萦绕在指尖、渗透进衣服里的蒜味和油烟味,你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和俊男靓女,而是秃顶的中老年同事、市场卖菜的大妈、小区里的快递员、饭馆门口的代驾、路上的乞丐、天天和你吵架的苍老不堪的母亲和一个越来越不听指挥的孩子,以及一个卸了妆以后皱纹和斑点爬满脸的自己。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能写出那些浪漫的、缥缈的、神秘的、带着一股人造香味的美垃圾,那我也未免太虚假、太不正常了。更加宽阔、多变和滋味丰厚的诗歌无法靠抒情诗来成就,口语诗由此进入了我的视野。一个诗人应该实打实地从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真实生活里提取素材,做艺术加工,这正是口语诗的强项,与我心有戚戚焉。在我的印象中,马非写过一首诗,是关于口语诗定义的,他说口语诗不是用口语写出的诗,而是用口语写出的好诗。

我之所以能够以很快的速度转向口语写作,是因为我的一部分诗本来就具有明显的口语特征,比如曾经在长安诗歌节珠海场拿过冠军的那首写给爷爷的《刺》,但这样的写作契机并不是每天都有,得之不易。生活中的意外并不多,“于无声之处听惊雷”正是口语诗人高明的地方。举个例子,唐欣写过一首短诗,名叫《流水之谜》,我一直留有深刻的印象,就在于我认为这其中蕴含了口语诗之道。诗人说,流水总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变化,但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长久地凝视它,怎么也看不倦?这样的场景我在学校里天天都能见到,我也长久地凝视过,但我怎么就没想过这里面有诗可写?它简直太有诗意了,就连题目念出来都很浪漫。所以论及敏感度,我觉得口语诗比抒情诗高明得多。当我进入日常写作的时候,时时会感到焦虑,我想这是很多优秀诗人共有的感受。每个月发了诗选,就会长舒一口气,当几天无诗可写的时候,就会着急,甚至后怕,怕自己再写不出好东西了,直到下一首诗出现,这种焦虑才得到缓解。今年是我写作的第五个年头,我想我的日常写作已经进入到一种稳定的状态,写不出来的时候,我并不逼迫自己,诗不成熟的时候就放一放,灵感不够的时候就多读一些书,充实自己,这些或早或晚也都会在诗中得到映现。

写到这里,上文中提到的诗能给我带来的“好”,也就有了清晰的轮廓。我的写作始终向着最优秀的口语诗人看齐,正在逐渐变得稳固和丰富,正是口语诗让我看到了写作上存在的多种可能性,以及口语在语言本质上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此外,诗歌也在逐渐改变我的内心,通过它我得以认清自己在世上存在以及继续存在的意义,建立了稳定的自我价值。我能感到自己的深处在积攒力量,这种力量不仅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能自给自足的人,并且让我从更深的层次上感受到“自由”的含义,这种自由既包括世俗生活的自由,也包括写作的自由。世俗生活的自由更多的是一种自在,无论是自己和自己相处,还是自己和他人相处,我都不再受种种世俗标准的影响,更多地听从心灵的召唤。写作的自由也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诗人,因为写几句诗,你就实现了自由,或者比别人自由,而是你能随时随地不受制于任何人事,自由决定你想写什么诗,要写什么诗。这种自由放在翻译上也是同样道理,作为一名译者,除了合约在身,我选择翻译的东西一定是我觉得有价值的,而不是任何人告诉我它有价值,它容易发表,所以你应该翻译。

我期盼着自己能够一直写下去,尽我的能力水平写出最好的口语诗,并在这个过程中让自我越来越完善。我想真心感谢一路走来对我有过巨大帮助的诗人和前辈,吃水不忘挖井人,感谢我的授业老师、澳华诗人欧阳昱先生引领我进入诗歌的世界,感谢伊沙先生的挖掘,感谢沈浩波先生的提携,感谢唐欣先生的肯定,感谢马非先生的信任,感谢诸多同道诗人一直以来的鼓励!我想用另一首写于本月的诗结束这份受奖词,它是我内心诚实的写照,也是我的自勉:

《得知我的译著获奖,和出版人的对话》

说到出书

我没想过

拿笔赚取什么

只是不愿意

浪费才华


我想尽力

给这个世界

留下一些东西

证明我的价值


至于它们

什么时候被发现

不是我能决定的

但会有这么一天

(2020.10.20)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铁舌奖(理论贡献奖)授奖词

正像在文学史上通常见到的那样,大作家不光是自觉的,而且他们自己多半也身兼理论家的重任。诗人徐江多年来关于现代诗诗学的探讨,有拨云见日之功。他对口语诗论战的辨析与论证,杀伐决断并且金针度人,许多问题得以澄清,不少诗人受到启发。立此为证,特授予徐江先生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铁舌奖”。


开放的诗歌与诗意的保卫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铁舌奖(理论贡献奖)获得者徐江先生受奖词

徐江

无论是从汉语诗歌的“大传统”,还是从五四以来百年诗歌的“中传统”,抑或是自朦胧之后内地当代先锋诗四十年的“小传统”,口语诗一直都遭到各类传统爱好者们的敌视。从前口语到后口语,口语诗日渐壮大的文本成果,其成长始终伴随着敌意——外行和非诗的敌意。

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是为人类带来了各个学科、各种审美在分工上的精细化,以及自我系统化、封闭化。作为打破想象和语言表达上的封闭性而诞生的口语诗,它在自身的体系上也依然秉持着这一个分工特点,只不过,这种自我系统化和封闭化,恰恰是为了完成它打破和超越传统的目的。

所以,所有站在后口语诗之外,对后口语诗攻击和质疑的言辞,均不具备专业性和诗学意义。既然新诗已经不是诗,前口语也迅速老化、滑向非诗的复制性,那么立足点更业余,理念更外围、却又带了功利性、急于想涌入会场中心地带发言的人(这些人还停留在把诗当作谋取大众名声的名利尿壶与顺口溜年代),他们自然也只能对先锋和口语发出些非诗的声音。这也就解释清了为什么我们今天看到的对先锋诗的攻击,除了市井泼妇式的谩骂、黑暗年代式的诬告和泼脏水,再无一点实际意义,和高于小学生在日记本骂街水平的语义表达。

对口语诗最准确、最具诗学含量的梳理、表述,都是来自于口语顶级诗人,而没有一位专职的、靠在会海里吃开口饭度日的”评论家”。后口语诗不止让诗歌回到了“言之有物”“我手写我心”(注意是“心”,不是胡适和前口语们学舌强调的“口”),它也让诗歌重新回到了“写作者同时也是美学立法者”这一大道之上。

文学上的新生事物是否有效,这一切是需要文本的依托的。同理,有效的诗学,也一定需要来自于创作实绩的支撑。后口语诗的理论建设,需要顶级作者们在文本—诗学梳理上的双向努力,与以往的诗歌美学建设者们相比,大家付出的难度是加倍的。而作为美学的建设者,需要付出的审慎,同样也是加倍的。

感谢评委会在21世纪第二个10年的节点,授予我这一奖项,它也是我最新收获的重量级诗学奖项,弥足珍贵。感谢马非,也感谢老朋友唐欣百忙中写出的精彩奖辞。这会激励我在下一个10年的文学长跑中更加努力。

2020年10月22日写于天津静海

附录:

首届中国口语诗奖获奖名单:

金舌奖:王小龙

银舌奖:朱剑

铜舌奖:闫永敏

铁舌奖:伊沙


首届中国口语诗金舌奖(成就奖)授奖词

1982年,作为最初发现《出租车总是在绝望时开来》的诗人,王小龙写出的不仅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的日常现实,也是一种建立在都市生活基础上的富于哲学意味的当代感受和当代意识,更暗示了诗歌的另一种可能的方向和道路,这使得他不多的几首作品成为中国口语诗的开山之作,影响深远。他的新作依然闪耀着锋芒。追根溯源,特授予王小龙先生“首届中国口语诗奖终身成就奖——金舌奖”。

《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

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

2019年4月9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奖金舌奖(成就奖)受奖词

王小龙

简单说,就三句:诚实还是一个高标准;绝不操着中文说外语;诗就应该是冒犯的,不想冒犯就别写了,处心积虑地去讨好贱不贱?

假如允许多说几句的话,20世纪80年代头上,我和几个同道开始练习,拙笔写作,至今张望前途,仍然看不到尽头。所以,看到一些朋友一如既往孜孜不倦地拽词造句,很想替他们在每一行后边都加上括号此处应有掌声。对诗的大小政客真是烦透了,不用口语,你用的是外星文字?别强词夺理扯那么多,那诗能念吗?我坐在下边欣赏过好多次了,实在尴尬。

诗就应该是冒犯的,冒犯诗的狗屁规则是理所当然的,冒犯人的虚伪和社会的道貌岸然才有意思,谁让你活在这个世界啊,你的任务就是让它也不好过。老有人说什么“无用”,很高级的样子。其实“无用”是一种身段罢了,仔细辨认一下,那些挥舞诗之“无用”的朋友无一不是用过了用足了的既得利益者,要我举例说明吗?想起长辈踢小兔崽子屁股时会骂,没用的东西……

感谢《口语诗——事实的诗意》的编委和评委,你们给了我写下去的信心和力气。

《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

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

2019年4月12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最佳诗人奖)授奖词

在2018年度的中国口语诗里,素有“短诗王”美誉的诗人朱剑,以《血吸虫病》《也是人民》《算法》等作品令人眼前一亮并会心而笑,虽然貌似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完成得一点也不刻意,一点也不勉强,但依然是一剑封喉,剑气逼人。他总能够在纷纭的事物里迅速抓住骨骼和脉络,也即是“真相”和“实质”。由此成为这个时代诗意的发现者和创造者。好中推优,特授予朱剑先生“首届中国口语诗奖年度最佳诗人奖——一银舌奖”。

《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

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

2019年4月10日


第二届中国口语诗银舌奖(最佳诗人奖)得主朱剑的受奖词

朱剑

2019年春天,《中国口语诗年鉴》第一本《口语诗:事实的诗意》正式出版,搁以前,这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与此同时,首届中国口语诗奖也随书诞生,搁以前,这同样近乎天方夜谭。

但一夜之间,一切就都成了事实!

为什么会成为现实?事在人为!

这些人包括几十年来数代口语诗写作的信仰者、实践者和推动者,尤其是:王小龙这样的开山前辈、伊沙这样的创新者和全面建设者、马非这样满心执念且办实事的口语鹰,他们皆大人物也。

如今,不管有人是天生的后知后觉,或者故意视而不见,口语诗都是当下最先锋、最有原创性、最有价值、最有方向性的写作。在我看来,先锋的前提条件就得是口语诗,不认口语诗而谈先锋,相当于指着跑马拉松的第二、第三集团的人说:“他们跑得最快!”显然,这不是事实。

从没有一种写作像口语诗一样既接地气又能反映出世界潮流;从没有一种写作像口语诗一样一下子就能把住当下变化莫测的生活的脉搏;从没有一种写作像口语诗一样能如此展现出时代变迁中复杂、丰富的人性;从没有一种写作像口语诗一样让我写完一首诗后诚惶诚恐不知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它充满实验性,没有标准答案,深不可测。

很荣幸我获得了首届中国口语诗奖年度最佳诗人奖——银舌奖,这是一个年度最佳奖,是严肃而苛刻的同行、内行对我过去一年写作的肯定;同时,我也不是因为自己得了这个奖而在此猛夸口语诗,我一直在夸口语诗,天天挂在嘴边。

感谢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感谢诗人唐欣给我写的精彩的授奖词!

2019年4月10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铜舌奖(最佳青年诗人奖)授奖词

出道时间不长,但已广受注目的青年诗人闫永敏,在2018年度仍然给读者人以惊艳之感。她的《看着自己成为帮凶》《5·20相亲会》《母亲节看电影》等诗作,用她标志性的天真口吻,轻盈俏皮,摇曳多姿地写出了时光、命运和家国之重,也展现出口语诗的特殊魅力,令人印象深刻。擢拔先进,特授予闫永敏女士“首届中国口语诗奖年度最佳青年诗人奖——铜舌奖”。

 《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

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

2019年4月11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铜舌奖(最佳青年诗人奖)受奖词

闫永敏

喜欢口语诗,一见钟情。我时常想起2013年夏天,下班后,我趴在床上反复看《新世纪世典》(第一季),这是我接触口语诗的源头(虽然伊沙强调“新诗典”不是口语诗选),心想:诗,原来还可以这样写。我后来也写出了口语诗(通过大家的反应得知),但弄不懂自己算不算口语诗人,直到《中国口语诗选》的出现。我这样迷糊,主要原因可能在于我不懂诗歌理论,估计以后也不会懂(懂一些比较好)。现在,又得了口语诗的奖,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我觉得我像一只小船,顺着风和水的推动,把自己漂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感谢推动我的风和水,感谢我的好运!

我属于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口语诗让我写起来不别扭,合乎胃口。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过着活生生的生活,写出来的东西也应有相同的质地。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现在愈发感到力不从心。慢慢来吧,我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想一直这样写下去,到老了回看自己一生的诗,最好在躺椅上看。去年夏天的一个雨天,我躺在躺椅上一边吃雪糕一边玩手机,母亲说:“你像个神仙!”我准备老了以后,也在躺椅上一边吃雪糕一边看自己的诗。那些我写到的人、事、情绪和思考,有的我肯定已忘记,读起来应该会感到惊讶,像是多经历了一个人生。所以我要在诗里努力做到真实,我不想老了被自己骗。

2019年4月13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铁舌奖(理论贡献奖)授奖词

正如闪电总是伴随着雷声,成熟的诗歌,或明或暗,一定也会有成熟的诗学作为支撑和支援。诗人伊沙的《口语诗论语》一文,展示了他关于口语诗诸多原理性的多维思索,天花乱坠,妙语迭出,含金量极高,为我们全面理解和认识口语诗提供了崭新的角度和参照系。既像灯塔,也如堡垒,是口语诗理论建设的纲领性文献,也是奠定基础的重要收获。立此为证,特授予伊沙先生“首届中国口语诗奖理论建设奖——铁舌奖”。

《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

中国口语诗奖评委会

2019年4月12日


首届中国口语诗铁舌奖(理论贡献奖)获得者伊沙先生受奖词

伊沙

首届中国口语诗奖理论建设奖——铁舌奖,作为理论批评家的我终于获奖了,甚至晚于作为诗歌翻译家的我五年。姗姗来迟的奖励,却是获得很对的大奖。

我心满意足地接受!

正如我在获悉的第一时间直觉的那样:获奖的不是我,而是《口语诗论语》的作者——果不其然,随后得见的由唐欣博士执笔撰写的授奖词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2014年,我应《诗潮》副主编、诗人刘川之邀,编选史上首部《中国口语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次年出版),我自觉应该有篇分量很重的长篇序言,才能压得住带得动该书,便倾尽全力写了《口语诗论语》,把多年的经验与思考一股脑儿放了进去,从那年七月写到八月,从八月写到九月,从九月写到十月,从中国写到美国,从长安兰屋(我的书房)写到佛蒙特创作中心。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年10月13日午夜,该文脱稿之夜,我从作家楼走出来,来到创作中心餐厅,自己搞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品着,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一件大得不得了的事……“曹村娃”笑我等不注重仪式,我的仪式就是一杯纯正的美式咖啡,不是穿着大裤衩的红卫兵的遗腹子在异国同行面前发表社论、喊口号或像一条肉虫一样泡澡……此处该有笑声。

该文首刊于《诗潮》,也随书抵达更多的读者,此后四年,是其在网上传播的四年,一篇诗论被制成多种版本日常性地不断转发,终成行业名篇,这是中国当代诗坛此前从未有过的现象。去年《中国口语诗年鉴》立项,在第一本书,2018年卷中,将此前所有的口语诗理论批评成果汇集起来,是事先制订的编辑方针,于是《口语诗论语》被编入,也便有此次参奖的资格。

“诗人伊沙的《口语诗论语》一文,展示了他关于口语诗诸多原理性的多维思索,天花乱坠,妙语迭出,含金量极高,为我们全面理解和认识口语诗提供了崭新的角度和参照系。既像灯塔,也如堡垒,是口语诗理论建设的纲领性文献,也是奠定基础的重要收获。”感谢评委的认可与肯定,尤其是“堡垒”一词,非大内行道不出。在“反伊大战”中,在诗学意义上,所谓“争论”从未构成,这篇文章像大山一样压在敌人身上,不论“曹村娃”还是“反伊十八子”,不论伪军还是汉奸,包括那些口语诗的新老叛徒,都被压得翻不起身。

“反伊大战”中,“管垃圾”嘲笑我这么多年还没当上正教授,人活一世,选择大全,如果当初我选择八股丑文,整天盯着核心C刊,钻营各种课题申报,学院体系中的一切利益都不成问题。但是,我关心的是好诗、美文,解决问题的批评,富有原创的理论,我关心的是硬件上的大诗人,诗豪+文豪!我关心大师胜于老师!关心诗人胜于教授!那就去他妈的吧,“舍得”二字我是懂得的。

我想说:这个奖正是对这种选择的肯定,对我的价值观的肯定,概因如此,我分外珍视,展望未来,豪情满怀,绝不回头!

谢谢!

2019年4月13日于长安少陵塬兰屋

(授奖词由唐欣执笔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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