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度和今度之谜

文/陈久金

《开元占经》用小注的形式引载了刘向《洪范五行传》的二十八宿古度。刘向（前77~前6年），汉元帝时人，《洪范五行传》是其领校中五经秘书时写成的。《洪范五行传》早已失传，现存有清代人的数种辑本。刘知几《史通》说（班史）“《五行》出刘向《洪范》”。即《汉书·五行志》便是吸收和引用了刘向的工作。可见刘向《洪范五行传》的观念对后世影响之深。

《开元占经》引载《洪范》古度的数值与汉太初以后所常用的数值有很多是不同的，所用二十八宿星名也有差异，它原来是秦及汉初行用的颛顼历，以及战国时行用的二十八舍星分度，而在汉太初以后被废弃不用者，故称古度。《洪范五行传》是记载古度的唯一文献，人们通过它才逐渐了解到，在西汉以前，除了人们所熟知的二十八宿距度以外，还存在另外一套距度系统。

1977年7月，安徽阜阳发掘出西汉初年汝阴侯夏侯婴袭爵之子夏侯灶之墓，墓中出土天文圆盘一副，分上下两块。上盘中部刻北斗七星，有十字交叉线通过中心孔。四周密布小圆点，构成一圈365度。下盘边缘刻二十八宿星名及宿度。其不等间距的宿名、宿度值正与上盘周边小圆点对应相合。盘上的宿度值刚出土时是完整的，不幸后来略有残损。经核对，其宿度与刘向《洪范传》古度基本一致（见图1）。

图1　夏侯灶墓出土二十八宿圆盘示意图

（上图为下盘正面、下图为下盘侧面）

据文献记载，夏侯灶卒于公元前165年。另据同时出土的太乙九宫占盘记载的年份为公元前173年。可得到相互印证。若以前173年计，它比《淮南子》成书年代要早二三十年。

盘上所载宿度，与《洪范传》相比，有十六宿完全相同，心、危、奎、井、星五宿略有出入。此外，《开元占经》刊载《洪范传》漏亢、参两宿。而圆盘则残缺角、氐、张、翼、轸五宿。经分析研究，可以根据这两份资料补齐、补正二十八宿古度的数值，并修正两份资料中偶尔书错的度数，现将潘鼐对二十八宿古度的整理结果引载如下（见表1）：

表1　二十八宿古度校正表

将古度的宿名与宿度考定之后，我们便有条件将古度与石氏和甘氏二十八宿作一比较。

将古度与石氏相比，有两点值得注意。首先，其宿名几乎完全相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秦用颛顼历，夏侯灶圆盘出土于使用颛顼历的时代和地区。汉承秦制，这个古度宿名当出自秦，太初历是在颛顼历的基础上修订的，其二十八宿宿名相同或接近是正常现象。第二个值得注意的是，二者的宿度除角宿和参宿相同以外，其余二十六宿均不相同。可见二者的差距是很大的。

由于石氏宿度与古度存在着巨大差异，这就使我们联想到另一个系统的甘氏二十八宿。稍作分析后即可得出结论，古度二十八宿不属于甘氏体系，其二者的差距更大。将甘氏与石氏星名作比较即可知有八宿不同，除四个星名可能只是星名有异以外，其余石氏的斗、觜、井、鬼与甘氏的建星、罚、狼、弧明显地不属于同一个星座。另外还有星宿名称排列倒置的问题。故甘氏二十八宿一定比古度和石氏更古老。

摘自《中国古代二十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