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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神奇、多彩的阿尼玛卿雪山

2021-03-25摘自《青海世居民族经典记录丛书·汉族卷》之《酥油花开》原文地址

雄伟、神奇、多彩的阿尼玛卿雪山

文/格桑多杰

在青海省东南部,果洛藏族自治州境内横贯着一座苍茫的大山,这就是阿尼玛卿山,高峰叠滩,云雾缭绕,雪线皑皑,雄姿巍然,平均海拔都在4000 米以上。那富有诗意的奇特景色,那一眼望不尽的银色天地,真是格外诱人,使人感到精神振奋!

神奇的阿尼玛卿雪山啊!你经过多次地壳变化的造山运动,在形成你的雏形以来,有没有你自己难忘的悲悯、怨恨、忧虑?有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奇妙年华?

今天,我用粗笔记下你——阿尼玛卿的朦胧、威严而善良的尊容时,我的热情如浪花不禁在稿纸上飞溅。

令人神往的传说

阿尼玛卿山,巍然屹立在我国的黄河源岸,是昆仑山脉的支脉之一。阿尼玛卿峰(当地人称玛卿雪山),终年积雪,海拔6282 米,横长约14 公里,宽约4 公里。这里虽不见江南碧波荡漾、轻盈穿梭的帆船、滴翠翻波的稻田,但北国风光,却别有风致。在风和日丽、晴空明朗的日子里,人们可以观赏阿尼玛卿峰那巍然矗立的壮丽景色,它似水晶化铸的一座巨型高塔,洁白雄伟,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在那遥远的年代,当藏民族在这里出现以后,便把阿尼玛卿峰称雪域“博卡瓦金”的二十一座神圣雪山之一——“十地菩萨”。更有趣的是,传说它是“斯巴侨贝拉格”,是开天辟地九大造化神之一。这九大神是由父、子共九位神组成,把阿尼玛卿山排列为第四兄弟,是主宰山河大地的威力无比、神通广大的山神。

阿尼玛卿峰,为什么出现于青海高原呢?据说是上天专派这位山神来掌负“安多”河山的沉浮。山神之父,名叫“吾德岗拉山”,位于西藏境内,是西藏佛教派别之一——黄教始祖宗喀巴洛桑智华诵经修道的仙山圣地。“安多”是泛指黄河源两岸广大富饶丰美的农牧业区,大体包括青海全境、甘肃南部和河西走廊、四川阿坝全州。“安多”此名的由来,据史料记载,即巴颜喀拉山脉主峰。“安欠多拉”,又称“多拉让莫”,简称“安多”。

“阿尼”二字是安多藏语的译音,确切的音是“阿米”。安多藏人称呼俗世的先祖老翁为“阿米”;“玛卿”是藏族古代部落氏族的姓氏之一,是“幸运”“巨大无比”“雄伟壮丽”的意思,关于阿尼玛卿峰,在各地藏族群众中有许多有声有色的奇妙传说。前人所著祈告敬辞《则莫日格》和口头常诵的《桑侨》中有这样的词句:

噢!

您凌厉威严神圣的阿尼玛卿,

您在驾乘雪白色的骏骑,

坐骑展出白洁的翎翅,

我呼唤,您雷电般疾速回转的威力……

这几句《桑侨》描绘出阿尼玛卿山神的“灵感”和“威严”。人们把它敬为智谋无限、爱众护民的大山神。持此信仰的人,逢年过节,或每月初一、十五日,以柏香叶、青稞炒面、酥油等物来煨桑,以此表达祭敬。人们一遇到天灾人祸,艰难困苦,虔诚地呼喊着:“阿尼玛卿!”祈告求助,解脱困境。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人们依存于落后的生产水平而出现的精神生活空虚的现象。

大山的家族天堂

有一种说法,阿尼玛卿峰,在大地上突兀出现之日,就面向圣地拉萨。有人曾这样描绘:阿尼玛卿峰犹如一家豪门贵族,居于建筑雄伟的宫殿之中。这座宫殿极度豪华富丽,水晶的院壁,金银的瓦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这座建筑容纳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有威严的阿尼玛卿(主峰),有妻子多杰智金玛阿确木卡赛娃娜(山峰名),左右君臣是龙保哥让、哥通智格(雪山地区的两条山沟),随从智家尼尔娃掌吉夏格(山峰名),还有儿媳赛格吾玛(山峰名),等等,阿尼玛卿有九子、九女。不仅如此,还有“玛日尔”亲族三百六十位(雪山周边环绕的大山头),有忠实的侍从、卫士一千五百个(绕雪山起伏的大小山冈)……

阿尼玛卿的形象

阿尼玛卿善骑白色的骏马,在云间巡游。传说它的坐骑从不离身。阿尼玛卿身躯魁梧,体格健壮,充满生命的活力。它昂首挺胸,有黑而浓密的头发、结实的宽肩、有力的双臂,双眼闪射出流星似的精光,敏锐无比。一旦发怒,似高山的万丈瀑布激荡,似火山爆发一样震撼……这都是人们自己的想象臆造。在黄河源头的一座佛教寺院的大幅壁画上,人们发现阿尼玛卿又成了另一形象:他穿着普通,头戴藏式牧人高顶喇叭式毡帽,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手持一根牧鞭,在蓝色的晴空、浮动的白云间游牧。它基本与藏族牧人的模样相近,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人们按照自己的模样塑造着这尊山神。

朝拜圣山的人们

每逢藏历的“马年”或雪泪门“尼果”“岗果” 融开的一年,朝山的人以顽强的毅力绕山一周,才算尽了虔诚膜拜之意,为表达这种信念,他们携带简单行装、灶具和食物,跋山涉水、顶风冒雪而来。他们认为,这样便可以消除罪孽。绕一周,徒步一般要花七天工夫。也有人骑马或牦牛朝转的。与其说是“转拜雪山”,不如说是在进行一次旅游。

在朝山途中,时而会见到一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和冰碛石。人们被这些神秘莫测的自然现象所吸引,不时停下来膜拜,以求消免一切隐匿的罪孽。有一处狭窄的岩石洞口,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据说这石洞是“阴曹关”。有些人能顺利通过,然而也有人颤抖哆嗦,如在洞口卡阻,便认为是在劫难逃。另一处还有一块从岩石缝隙中垂伸出来的角状的石头,人们把它当作是“阴曹的秤杆”,过往的人,必须称一下自己的重量,他们用双手紧握住岩石的垂柄端,向上挂吊,以便过秤。还有一种更玄妙的说法——夏秋季节,偶尔会从冰山裂口处传出金钟和各种乐器演奏的悦耳仙乐,人们认为这是“吉祥如意曲”,是神仙在欢庆节日。其实,这只是冰层运动冲泻的潜流发出的复杂声音。夏秋之季,阳光辐射强烈,雪山的冰坡、雪坑、悬崖陡壁之间,流出滴滴雪水,汇成“空中仙河”“天宫瀑布”。人们抱着不同的心愿,全力去攀登,喜悦地接受这大自然赐予的“甘霖”“美酒”,润口舒心,洗脸淋发,人们喜笑颜开,打破了朝拜雪山的那种严肃的沉静气氛。

高原生活的美景

这里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种不毛之地,这里有茂盛的高大云杉、冷松、柏树、赤桦和冬青构成的原始森林。夏季,在接近林区的沼泽地、湖泊处,能见到高原特有的黑颈鹤、天鹅、秋沙鸭、沙鸥、藏雪鸡在这里栖息、产卵。这里可以说是一座天然的动物园,群居、奔驰的野驴、羚羊、狍子、白唇鹿、藏黄羊、香麝、盘羊、四不像不时出现,马熊、黑熊、红狐狸、猞猁、喜马拉雅旱獭、水獭等出没其间。动物资源极为丰富。

人们的生产实践,创造了物质财富,也创造了人类文化。按牧人的话说:“颜色和图案,是心田世界的林园、安乐如意的象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美的憧憬是十分强烈的。他们为自己独特的建筑、壁画、雕刻、文学、佛典著作而自豪。在日常生活中,更是注重追求风度、雅丽、大方。年轻的牧人,头戴织锦缎面的帽子,身着冬羔皮的大领衣服,衣领和衣边装饰华贵,腰间随身佩带一把镌刻藏式图案的银制鞘刀,刀鞘和刀柄用白银、珊瑚、翠珠嵌镶装饰;藏族妇女的装饰更富有民族色彩。年轻姑娘梳着许多细长的小辫披在脑后,发辫上装饰宝石银器,青年女子平素一般都戴耳环、手镯、戒指,腰佩图案银条和珊瑚锁镶饰的“恰玛”,身着色彩鲜丽的宽大长裙式服装。每当牛奶飘香、鲜花遍野的季节,放牧的姑娘迎着曙光歌唱的时候,你就会深深感到,这里洋溢着春天的欢乐,展示出藏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我在这里拣录一首雪山下的牧歌,结束这雪山的图画吧——

我遥望过大小无数的雪山,

只有你能擎托碧蓝的天空;

我骑驰过不少矫捷的骏马,

只有你能走完艰难崎岖的历程;

我相识过不少英俊善良的青年,

只有你长着搏击风云、迎来黎明的翅膀。

……

摘自《青海世居民族经典记录丛书·汉族卷》之《酥油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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