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够永存
2021-01-08摘自《时代记忆文丛》之《何其芳诗歌精选》原文地址
什么东西能够永存
文/何其芳
什么东西能够永存?
人在日光之下一切劳碌到底有什么益处,
人既然那样快地从摇篮到坟墓?
我的心里有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知道是那个顶古老,顶丑陋的魔鬼的声音,
虽然它说得那样甜蜜,那样年轻。
但当我夜里读着历史,或者其他的书籍,
我仿佛看见了许多高大的碑石,
许多燃烧在时间的黑暗里的火炬。
不管他们是殉道者,科学家,思想家,还是歌者,
我都能够感到他们的心还是活着,
还在跳动,而且发出很大的响声,
而且使我们的心跟它们一起跳动,
而且渐渐地长大了一些。
夜已经很深。一切都归于安静。
只有日夜不息地流着的河水在奔腾,在怒鸣。
我于是有了很大的信心。
我说,只有人的劳作能够永存。
我读着的书籍,我的屋子,我的一切用具,
以及我脑子里满满地装着的像蜂房里的蜜一样的东西,
都带着我们的祖先们的智慧和劳力的印记。
1942 年
摘自《时代记忆文丛》之《何其芳诗歌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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